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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寄红豆盼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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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07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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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uxue86.com - 优美散文 】

  有关于红豆的典故,我是略有耳闻。但犹记得萧统与慧娘之事,让我唏嘘不已。

  那一日,兴许是他腻了宫娥翠袖,亦或是腻了伏案编书。信马由缰,任马漂自那烟雨纷纷的江南,到此寻花问柳。自古至今,多少痴男怨女的悲凉结局不是在江南开始?一谈相遇必定与此有丝丝关联。真可谓是大俗,可思量着来,又叹大雅。

  他闻着茶香,信步走去,本意只想止渴而已——竟盼着他此生牵挂一世的女子。她那浅浅的回眸一笑,似已耗尽一生等待: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没有大喜,更无大悲,仅凭浅浅一笑道尽前世盼望。彼时,明明是新春初至,花树未发的萌萌意思,竟有似曾相识的意味。

  此后,他日日来此与佳人相伴。他遣散了宫娥,她便成了他灯下伴读添香的红袖;他弃去了丝竹,她便为他清歌起舞……但他的豪情壮志怎能看穿她的淡淡哀思?

  临别时,他只一句:“慧如,来日我要凤笙龙管,紫盖香车迎你回京。”她淡淡道:“昔有妇人滴泪成血,化作相思豆,今以一双红豆付君,若君早归,妾当免于此厄,不然日后……望你见都如见人吧。”于此,她看他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宫门一如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她又何尝不知此一去便杳杳无期呢?他曾予她:“我是太子,慧如,我是太子,你要信我。”是啊,他是太子。他大,大过平民百姓,大过森严礼法,可又怎能抵过尔虞我诈?

  沦落至此,他并无哀哭嚎叫,只亲手栽下两颗红豆黯然返京。想到她“红颜零落青草稀”的模样,他心无朝政,不理朝夕。终日卧床哀思,一病不起,数月之后——逝世。留下她与那双红豆垂泪到天明。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两棵红豆树数百年后倏尔抱和,树干并为一体,上枝仍一分为二。

  日后来过江阴的文人墨客都以此红豆寄情:

  一说是思慕恋人,有相爱之思。

  一说是思念故国,有乡愁之思。

  一说是思念故友,有怀旧之思。

  ……

  唐人王维路经此地,感慨万千,便有著作《红豆》传于世人: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又是思念何人?挂念何物?我不知。他采红豆佩于腰间,是要赠予谁?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想必是不知,不然如何说“此物最相思”?

  乐师李龟年又将王维红豆诗谱成一曲,唱给众生,唱给战乱流离的百姓,这便是故国之思,乡愁之思。

  明末清初,满人入关。明的遗民又借杜甫《江南逢李龟年》来寄托对以往故国的哀思。

  到后来的红豆树,红豆词,红豆曲,红豆歌……从无断竭。

  我们说了千古的相思,诉了生世的相思,犹未厌倦满足。是贪恋也好啊!这个亘古的话题,只为盼得一封锦书,盼到今生,锦书何在?

  此生若盼不得,等到下一世手持红豆,继续相思。

  【文/禅与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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