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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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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12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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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3年冬,我穿上了向往已久的军装,乘一列军车走出山西,跨过黄河,途经西安、兰州,翻越乌鞘岭,挺进河西走廊,西出阳关一路向前,随着视野一点点开阔,映入眼中的色调渐次变化,大戈壁慢慢张开它刚劲的翅膀,以一种雄性的美呈现在我的眼前。

  生活在黄土高原的我,在此之前,对于戈壁的一点印象只是关于影视作品,文学书籍中留下的点滴记忆,并屡屡出现在梦境里的淡淡幻影:起伏的沙丘,海浪般向远方延伸,漠风落日里,金色的沙回旋游荡……但眼前的戈壁不同于沙漠,当大戈壁真正展现在你眼前时,你就知道自己错了,梦境中的浩瀚沙漠并不能和雄浑的戈壁同日而语。湛蓝湛蓝的天空下,戈壁滩一片乌黑,甚而至于油光发亮,高低起伏,线条优美壮丽,充满了海的神韵,山的伟岸。

  从军西北边塞后,我就彻底和戈壁交上了朋友,最让人感叹的是戈壁的风,那风常年劲吹,粗犷、野蛮,一句名谚说的好:“戈壁一场风,从春刮到冬,风吹石头跑,四季穿皮袄。”久居内地的人,是很难感受到戈壁风的强劲和凄厉的。遇到天公不作美,就会有大片大片的黑云汇聚一起,戈壁的天说变就变,霎那间天穹像罩上了黑幕,伸手不见五指,狂风怒号,轰轰隆隆,撼天动地,由远及近,犹如万马奔腾,旌旗猎猎,战阵雄浑,鬼哭狼嚎。风裹挟着沙石扑面而来,打得人脸上生疼,吹得帆布帐篷“嘭嘭”直响,房子玻璃摇摇欲坠,让人心惊胆颤,蜷缩在墙角不敢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太阳从云层中钻出来,此时的戈壁悄无声息,一切了无痕迹,先前那桀骜不驯的戈壁风此时分外温婉,宛若美少女撩开了她那神秘的面纱,恢复了明丽和灿烂。浩瀚的大戈壁经过强劲风力的作用,那些细沙粒和粉尘已被吹得一干二净,留下粗大的砾石,成片覆盖在地面,形成砾漠。风是无形的,但吹出的物质却是有形的,经年累月,砾漠中的砾石在风所挟带的沙的磨蚀下,形成有棱有角、形态各异的风凌石。牧民们说,风凌石的画面完全取决于风向的改变和石头翻动的次数。这些历经苍古的岩页,满蘸着戈壁风起云涌的浪漫,形成了有着典型大漠气质风凌石,用手摸温润醇和,极有山的气势,水的灵动。风凌石是戈壁大风的杰作。归功于戈壁风的强劲、坚韧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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