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情兮,美目盼兮”,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印象。她告诉我,她叫杏花。
她身着一件红褐色的外衣,明明颜色不甚我心,却被她穿出一种别样的韵味和雅致,竟一点也不违和,像本就如此而已;婀娜的腰肢撩人心弦,细长的小枝向周围自由的伸展,很随意,却偏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优雅,那么勾人。
杏花虽与桃花和梨花相仿,却不像粉红色的桃花那般妖媚如妆,也不像白中青的梨花那般清新如风,她的花瓣而是淡雅如诗的白色,那种白,犹如画中佳人的薄薄白纱,又好似纷飞的白雪,又像钛白不轻不重地一点。花骨朵稍带红晕,被胭脂色的菱形花萼拥护着,更显得像含羞的少女那般楚楚动人,让人不禁想一吻芳泽。“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说的就是如此吧。如果近了看会发现花瓣上还有着淡淡的粉色脉络,脉络的交汇处是细长的花蕊,如妙人的睫毛微卷着,不时随风轻轻颤动,近乎透明的花丝的顶端是明黄色的花粉,甚是可爱。
我不禁弯腰捧起一朵花来嗅,她温暖的又带着点清香的淡淡的气息温柔地缠绕在我的鼻间。耳边忽然响起古筝和萧那婉转悠长的声音,心一刹那间悸动了。我凝望着她,灯火阑珊旁,青石小道上,我们是不是见过?记忆太遥远,我已然不记,但是现在我们又重新相遇,只是你变成了美丽的杏花,而我依旧是平凡的人类……
时间过得太快,我恋恋不舍地看了她几眼,犹豫地跺了跺脚,最后还是与她擦肩而过。
没过多久,我便感觉身似浮云,心若飞絮,气若游丝。你说,我是不是害了相思病?我想她了,想她一颦一笑的容颜,想她亭亭玉立的身姿,想她……我苦笑,这莫非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哎,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不过,我倒是不后悔。一节又一节的课下去,我渐渐有些待不住了,我偷偷地在一张白纸上仔细地画着她,可是怎样也画不出心仪的模样。“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她早晚会准备一场“杏花雨”来跟世界告别,所以我决定摘几朵杏花来。
当我再次见到她纯净的脸庞时,我又不想摘了。我不想让她因为我的私心而在一张薄膜中郁郁寡欢直至失去呼吸。我喜欢看她眼带笑意,樱唇微抿的样子,所以我只想好好守护她的微笑。与其说是守护不如说是我没有摘花的勇气。她,仅仅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她等不了我,我也挽留不了她,人的一生中美好的事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大多数都会被时光带走,她亦是如此,所以默默地看着她笑便足矣。
某天,她果真下起了白色的“雨”。小小的花瓣像雨那般落在地上、青石上,亦落在我的心里,很轻,像她的呼吸。我不由得伸出手想接住那白色梦,可花瓣穿过指尖的时候,我感觉有丝寒意从心尖窜过,心里空落落的。刹那间,时间似乎被冻结了,只留下我和她。我们相互凝望,纷飞的花瓣像白雪一般梦幻,耳边似乎又传来古筝和萧的声音,只是变得忧伤、悲凉了。离愁能有多痛?我会回答,很痛,痛到窒息。我忽然很想哭,原来,我还是舍不得。
杏花啊杏花,明年你还会来么?
【作者:猫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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