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花开的承诺

时间表指向了2008年5月1日，廿几载的渴望将要兑现，整个人沉沉浮浮，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热闹还是那样坦然，由上而下，此起彼伏；静谧还是那般悠然，不动声色，由表及里。环看四周，给人截然不同的景象：平时热闹处显得格外静谧，静谧处却显得分外热闹。远处的桔子树，一丘一丘的，列队着。新抽的翠叶精神得很，鹅白的花儿绽开了半边天，席卷了整个林子的蜜蜂更是一路冲锋，一路凯歌，迫不及待地攫取战利品。

（一）

不同往年，今年的五一黄金周缩短了。尽管人满为患的感觉是缓了不少，可人们出行的脚步并没有减少。金融路口，大大小小的车子围得水泄不通。正对面的飞鹰婚纱窗内，攒三聚五，忙得不亦乐乎。

我端坐在化妆镜前，听凭化妆师的摆弄：一上一下，一前一后。目自翕张，我开始慢慢适应。一颗颤抖的心，不由自主地联想翩翩：十几年前，我向往做人家的新娘，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勾勒白马王子的形象，嘴角还傻傻地笑。而今成真却又感慨万端——结婚琐碎，礼程复杂，内心忐忑不安。

“今天，你真漂亮！”耳边一片嘈杂，小妹跟着附和道。我的思绪被打断，自己清楚得很，我并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没有大眼睛，没有高鼻梁，也不是小嘴唇。可是我比较上妆，用别人的话说，粉饰一番，再配上长得匀称的身段，是个扎眼的主。

粉红的玫瑰，浪漫的情调。婚纱影楼内，热闹非凡，一个小时候后，我差点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幸亏我的眼神还在，他一眼就瞄出来了。他轻轻地走过来，在我额上柔柔地吻了一下，仿佛在告诉周遭的人：我的新娘最美！

（二）

迎亲的队伍排满了整个街道，花枝招展的。接我的车，时不时地按按喇叭，有意在催我。内心翻滚的很，梳妆完毕，站了起来，我习惯性地看了看四周：满眼都是笑。飞快地两位伴娘，把我搀扶了过来，喀嚓声就不绝于耳，一点点记录美丽的瞬间。大队人马，从大厅里走了出来，各就各位，开始了幸福的旅程。我坐在车内，听着音乐，捂着手，一波一波地感动着：妈妈可能还在叨叨，爸爸可能还在眺望。

先是园丁花苑，接着市政大楼，再是白沙大桥，车缓缓地走着，踏着清风，踩着甜蜜，一路撒满了幸福。我的心里稍稍平静了许多，以后就不能再任性，再偷懒了。妻子与媳妇的角色必须胜任，一个大大的问号也得慢慢演绎成惊叹号。

我把目光伸向窗外，尽收眼底的竟是桔花。桔花一朵，到处清香。这桔花，花瓣提携着花蕊，乳白拢着淡黄，五瓣顶一根儿蕊，仿佛是健康、平安、快乐、幸福，美满环绕着可爱的人。一坡又一坡，桔花香溢四处，怡人的清爽，真是难得的景观。看着，想着，我仿佛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着礼服蹲在桔子树下许愿：前生，今世，来世，幸福美满。

（三）

不知不觉中，车队来到了终点。叔叔婶婶早已备好了烟花，鞭炮。呼啦一阵，小孩儿三三两两拥着，吵着，嚷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新房，热心的大舅娘赶紧关了门，两碗桂圆蛋凑了上来，催着我和他“交杯”，看似诡异，却也慰藉。我咬了一口蛋黄，他嚼了一下蛋白，相互看了看，笑了。仿佛整个世界就在我们两人的眼中。摄影的师傅，进了房，拿走了笑容，留下了足迹。不一会儿，淘气的浪仔，便闯进了门，蹦蹦跳跳的，一个劲儿嚷着：“新娘子，新娘子……”大家伙一同说道，送子的来喽！

我茫然失措，冲着他笑，他也乐了，不停地逗着小浪仔。一下子，房子里成了欢乐的海洋，笑语欢声随处可拾。

（四）

也许这是一天最安静的时刻，华灯初上。我们都很辛苦，尤其是爸妈。亲戚朋友都散了，喧哗的客厅只有我和他。他怔怔地看了看我，喃喃地说道：“真美，老婆！”

过了一会儿，他又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说，你是我今生的最爱。我们结婚了，呵呵！

（五）

有些爱是不能言说的，有些人是不能舍弃的。像我，像他，像所有真诚的眷侣都会记住：爱在永恒。

五月桔子花开的季节，我们承诺一生：手牵手，一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