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爱尔兰咖啡》

“请问要点茶或咖啡？”

“咖啡。”

“请问您要哪种咖啡？”

“爱尔兰咖啡。”

“需要加眼泪吗？”

“啊？什么？”

读痞子蔡的书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和很多人一样，我是通过《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认识，不，应该说知道痞子蔡这样一位作家的。之所以还能记住他，完全要归功于他如此个性的笔名。

正如我一如既往的看书风格，对于看过的小说，感动的时候哭了，开心的时候笑了。合上书本后，转身便又忘了方才是怎样的情景，这样的习惯，可好，可坏。

对他的印象，只是很可怜的停留在文字幽默的基础上，也许当时我也未能读出他更深层的一面，当然，我不是说如今我已经更深的体会到了，只是在读完这本《爱尔兰咖啡》之后，对他的印象仿佛是被大雨冲刷过的街道，清爽而焕然一新。

这是我初次读《爱尔兰咖啡》，也是痞子蔡的第三部作品。全书的文字并不多，笔法情节也并不复杂，可我总感觉仍未读出其中精髓，好像我端着这杯芬芳浓醇的咖啡，却毫无欣赏之道地匆匆吞下了肚，虽然已“过齿难忘”，可还是想向那位神秘，认真且执着的女老板再点一杯，好让我仔细的慢慢品尝。

她说，爱尔兰咖啡象征自由与宽容，正如爱尔兰民族。

我感触异常，在它的成分里，咖啡可以是任何一种咖啡，威士忌却只能是爱尔兰威士忌，由于只有爱尔兰威士忌这样的免熏蒸馏酒才能与咖啡混合起来散发出带着酒香的咖啡味，或者是带着咖啡味的酒香，且在品尝它的过程中完全没有咖啡是咖啡，酒精是酒精的庸俗感，尽管上层的咖啡滚烫炙口，但在通过巧妙雕琢在咖啡之上的奶油送入口中之后，得到的却是无边的温暖。痞子蔡说，这是因为煮咖啡的人的坚持而认真的缘故。

神秘的女老板为痞子蔡讲述了一个动人的传说，是关于爱尔兰咖啡的来由。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于是决定记录在案。

话说发明这种咖啡的前辈是都柏林机场酒吧的酒保，在一次偶然的邂逅中，他爱上一位美丽的空姐。他觉得她就像爱尔兰威士忌一样，浓香而醇美。可是她每次来到吧台，总是随着心情点着不同的咖啡，从未点过鸡尾酒。由于他最擅长的便是调鸡尾酒，于是决定亲手为她调制一种带着鸡尾酒味的咖啡。后来他终于想到了办法，把他觉得像爱尔兰威士忌的女孩与咖啡结合，成为一种新的饮料。然后把它取名为爱尔兰咖啡，并特意制作了两张Menu，只有其中一张，也是唯一只有女孩一个人能看到的那一张才可以点到爱尔兰咖啡，当然，这是因为他只想让心上人享受这咖啡的特有香醇与其中的浓情蜜意。只可惜这个女孩一直到一年后才注意到并点了Menu上的爱尔兰咖啡，那是酒保第一次为她泡爱尔兰咖啡，竟激动得掉下了眼泪，为了怕被她看到，他用手指将眼泪擦去，然后偷偷用眼泪在爱尔兰咖啡杯口画了一圈。所以第一口爱尔兰咖啡的味道，带着思念被压抑许久后所发酵的味道。看到这里我已被这种浓厚的气氛包围了，仿佛我亲眼看见并感受到了那杯口上的眼泪所散发出的暗沉光晕，和那种“思念被压抑许久后所发酵的味道”。

此后那位空姐非常喜欢爱尔兰咖啡，只要一停留在都柏林机场，便会点一杯爱尔兰咖啡。久而久之，他们俩人变得很熟识，空姐会跟他说世界各国的趣事，酒保则教她煮爱尔兰咖啡。直到有一天，她决定不再当空姐，跟他说farewell，他们的故事才结束。Farewell，不会再见的再见，验证了后来他们没再见面的事实。他最后一次为她煮爱尔兰咖啡时，就是问了她这么一句：“Wantsometeardrops？”她回到旧金山的家后，有一天突然想喝爱尔兰咖啡，找遍所有咖啡馆都没发现。后来她才知道爱尔兰咖啡是酒保专为她而创造的，不过却始终不明白为何酒保会问她：“Wantsometeardrops？”。没多久，她开了咖啡店，也卖起了爱尔兰咖啡。渐渐地，爱尔兰咖啡便开始在旧金山流行起来。这也是为何爱尔兰咖啡最早出现在爱尔兰的都柏林，却盛行于旧金山的原因。

我所说的是痞子蔡书中讲述的故事中的故事，无论故事里抑或故事外，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而他则巧妙的通过对话穿针引线，给读者展现出了一幅美丽的画中画。

故事中的他曾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是比较欣赏爱尔兰咖啡，还是那为他认真煮咖啡的女老板，甚至搬出了他始终无法辨认凤凰树和菩提树的比喻。后来他终于认清，既然爱尔兰咖啡可以既是鸡尾酒又是咖啡，那么他又何必执着的非要辨别出凤凰树还是菩提树呢？

菩提本无树，凤凰展翅拍。本来都非树，何必费疑猜……

话说回来，我也曾煮过爱尔兰咖啡的，只是尚且肤浅的我对于这样一种特别且意义匪浅的咖啡毫不了解，客人点到的时候我便依老板传授的那样机械的完成任务，想来一定令不少顾客失望过，不过既然爱尔兰咖啡意味着宽容与自由，我想他们也一定会本着这样的特性面对我的作品，并且把它当成地道完美的爱尔兰咖啡来品尝的吧！

2008.0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