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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散文 一路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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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8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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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uxue86.com - 名家散文 】

初醒处,

山下几叠的云裘里,

瞥见了光明的她。

朝阳呵!

临别的你,

已是堪怜,

怎似如今重见!

一冰心

还记得那个风交加的晚吗?风儿?

想着都觉得后怕,你是凭着怎样的胆识?怎样的气魄?怎样的力量,找到一个小小的我?

一个才12岁的女孩子啊,在漆黑里,在漆黑的风雪里,在漆黑的暴风雪里冲刺-----你小脸,小手一定冻得通红通红吧?你似乎忘了这些吧?你一定是忘了这些的-----你大声的呼喊着我的小名,我的小名便在风里,雪里张扬,扩散,拉长放大……没有丁点的颤音,没有丁点的恐惧。你似乎忘了寒冷吧?你一定是忘了寒冷的。

一个黑点渐渐靠近我,靠近我-----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我瑟瑟的从雪的深凹里站出来,一如迷途的羔羊找到了久违的群落。你划去我身上的积雪:‘还是回家吧,父母也是为你好,有什么可怄气的。’你整理着我薄薄的上衣,拉着我的手,拥着寒冷的我,要我听话,要我不要在逃学。你象一个大姐姐,我到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弟弟。可,你知道的,我比你大两岁。

你晓得吗?风儿,自那以后,我没有再逃过学,一点也没有过-----那个寒冷的风雪之夜让14岁的我刻骨铭心啊。

但凡长假,我都会回咱的老家,也每每我都会去看看你。今年开我就去看了你。你看见我了吗?你感觉到了吗?那些我们儿时玩耍的老杨树林子,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棵小树在风里摇摆,草儿这儿一小片,那儿一小丛,参差不齐。看了,真的让人很很伤感,困惑。你就那么静静的睡着,睡在那里-----树儿是你的邻居,草儿时你的伙伴,那你看见我了吗?你感觉到你的伙伴来了吗?我来陪陪你吧。天蓝蓝的,云悠悠的,风儿呢,我的风儿呢?你怎么就消失了?我不信,我真的不信啊。

风儿,你听见了吗?你看见了吗?你说话啊?

你家住在我家的前院。你喜欢和我玩,我也乐于与你游戏。那时候,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日里一起去田野里抓蝈蝈。其实那是男娃子的趣事,可风儿你却男孩子般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风儿,你常常兔子般的在麦田里跳跃,奔跑;又蝴蝶似的在草尖上翩跹,飞舞。你总能先我一步捉到又大又火红的蝈蝈。我的手笨,你的手巧,我抓来蝈蝈都装在你用麦秸编制的笼笼里。大中午,挂在屋檐下阳光里,听蝈蝈生生鸣叫。你说你的蝈蝈叫的声音洪亮,我夸我的蝈蝈声音悠长。我们坐在院子里笑着,闹着……童年在光影里流连,清纯在笑声中绽放。

风儿,你还记得这些吗?

上了中学,我们仍在同一班。因为我长的小,坐在第一排,你呢,是第四排。

风儿,我多想坐的你近点,再近点---是青春的悸动吗?那当儿,我还真是说不清呢。看你身上总有用不完的热情,什么活动经你组织,你一伸手,你一加入,总会有板有眼并丰富多彩。风儿,你是天生的吧?天生的你如此亮丽,优秀。

上了初三,你的身体便开始不好了。脸一天较一天的苍白,瘦弱。走起路来也少有的艰难,踉跄。

你请了7天假,去县里看了医生。事过境迁,我才知道你得的是白血病。

风儿,不会吧?我真的不相信,不相信那会是真的。

你,品学兼优,你,聪明善良,你的心是咱同学包括老师有目共睹的啊。

可是,风儿,命运怎么就对你如此不公平,不公平。病魔啊,你的眼睛是不瞎了?你的耳朵是不聋了?你的心是不黑了?

你不得不辍学了。我每每去看你,你总会笑着坐起,尽最大音量的发音,你想证明什么呢?我知道的,你不想让任何和你有关的人,因为你而受影响,你总把笑声留给别人,可你呢?一次次的透析,一次次的化疗,能不疼痛,能不伤心?你每说一个字,每发一个音都是那样的力不从心。你的体重成倍的下降,你的头发寥寥可数。风儿,我可怜的风儿。

感动着每一个认识你的人,你揪着每一个熟识你的人的心。你的父母你的亲戚你的……纷纷解囊,然而,面对狠心的病魔显得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杯水车薪。

徒劳的等待,等待的徒劳。世界真的就一个独一无二的你吗?父母拗不过你,你说你要回家,你说有家真好。

风儿,你可不真的就走了,走的是那样的匆匆,那样的让人留恋。

你的文笔还是那样的好,我读着你的遗言,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妈妈:我知道我要走了,可我真的不想走啊,您们辛辛苦苦养育女儿16个春秋,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小学字字句句到中学的物理化学,妈妈爸爸,您们付出了多少艰辛,多少汗水。可是,可是,上天怎么就不给我时间啊!让我也尽尽道,让您们也享受一下儿女绕膝的天伦!爸爸妈妈,女儿知道那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是不可能实现兑现的遥遥痴想!

树欲动而风不止,儿欲孝而时不待。女儿能做些什么呢?还能做些什么呢?我真希望您们把我彻底忘了,可,那可能吗?还有我的同学,我的老师,我多想再回到他们中间啊。我不能了。我来了世间一回,时光短暂,有好多好多的人事还没有欣赏,没有感激,没有回报啊。人说人死后有灵魂,我真希望有灵魂存在,那我的灵魂就可以常回家看看,看看您们,看看我的同学,老师。

爸爸妈妈,我知道是会走的,会离开您们的,那就把我的眼角膜捐献了吧,我们学校的守卫张大爷有一只眼患了白内障,听他说过有了角膜就可以复明。我想女儿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老师同学我爱你们。我会进天堂吗?有天堂吗?我会在天堂照护所有活着的人……

我读着,我一路走着,风儿真的走了。

我继续着我的求学之路,我的人生之路。风儿是无处不在的,你真的在我的心里生了根,我会常常想你,忆你,珍惜阳光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一路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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