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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丝光亮挣扎着透过窗户,在桌上投下微弱的影子,并同时渗入我朦胧的意识。睡意就那样一点点模糊,任我紧闭双眼也成徒劳。
昨天裹挟了些许伤感清晰地展现。“小狗走了。”回家的路上弟如此说。心,不及反应,只是钝钝地跳着。前后不到三个月,而距离最近的离开也不过两天多点,一切竟都不同。“母亲很心疼……”话题在继续,我却好想阻止,尽管也知道掩耳盗不了铃。
挨到家,见到母亲,她急急地问我是否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接着,就开始述说关于你的种种:你的乖巧、你的无奈。
“那天晚上,找了好久也没能找到它。后来,别人发现了它。它的眼依然睁着,大大的……”母亲絮絮地说着。大睁双眼?死不瞑目?!我无法想像你走之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更无法知道那时的你是否渴望主人的呵护。但我知道,你极通人性!隐约记得多年前奶奶告诉我说,那只黑狗临死前挣扎着跑到门外。奶奶说那是顾家的表现。如今的你,竟有着如此类似的举动!
谁说只有人才有思想?
第一次见到,你怯怯地躲在沙发后面,几经呼喊,警惕地靠近我,被动地接受我的轻抚。渐渐地熟了,你用前脚碰触我,拽着我的裤腿,追着我玩耍。一星期不见,你会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喊叫,并紧紧地用双腿抱住我。你,赢得了全家人的欢心,就连向来不喜欢狗的父亲也时刻牵挂你,眼中满是溺爱。前不久你病重,全家的心也随着笼上了一层阴霾。针药成了家常便饭,你竟也从躲避到沉默。见到我回家,你不顾一切地迎来,用尽余力围着我转。终因体力透支,将头重重地放在我张开的掌心,明亮的双眼定定地看着我,透着纯真与无辜。
好不容易盼到你好转,一次次追得公鸡声嘶力竭。以为疾病从此远离,不想你再一次茶饭不思,蔫蔫地躺在那。一种不祥的预感划过我的心房,但我依然幻想奇迹出现,幻想着回家时你跑来纠缠。冰冷的现实将我的幻想打入地狱。门前那一片曾经妖娆的桃花旁,是你僵硬的躯体。地上零乱的花瓣,许是你前世的泪水。
“我真的好心疼!……”母亲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耳边说着同样的话。是啊,心疼,心疼的何止是母亲?!
昨晚,就在你离开后不久,邻家的小狗闯进我家,怎么也不愿离开。它急切的吼声在夜色中回荡,好久好久……弟说那是它在找你。我半信半疑地走出家门,四下寻找,未见任何人的影子。推断就那样得到了证实。我过去摸了下它的头,就像当初爱抚你一般。它亲切地摇着尾巴,吼声却从未间断。以为平静的我,终于在它的呼唤声中落下泪来。
都说狗的生命力极为顽强,可为何你,偏偏这么脆弱?急匆匆地离去,丢给我冰冷的回忆。
外面传来断续的狗叫声,像极你清晨的呼喊,但我知道,阴阳相隔,再怎样,也见不到你熟悉的身影。文字,成了我纪念你的唯一的方式: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