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着坐在桌前,南方的冬雨严寒又缠绵,长时间握紧笔让指节有些冻得发硬,我想我还没怎么想好去叙说我的写作,或者说我的禅。
写作本来就是说不清楚的事情,每个人握紧笔的理由各不相同,但是都难免会提及“初衷”二字。十年前我认为我写作的初衷是“我喜欢写”,五年前我认为我写作的初衷是“想写给自己看”,三年前我认为我写作的初衷是“想讲故事”,现在我已经分辨不清楚初衷到底是什么。
倒不是我放弃了坚持背叛了初衷,我仍然喜欢写也爱讲故事,每篇文章的每回下笔都是写给我自己。我只是疑问,“初衷”是否是我顺应他人的期待而强加上去的,大家都问“你写作的初衷是什么?”,那么我就会想去找个合乎心境的初衷。
毋庸置疑的是,那些堆积于心坎的文字,不去一点点地写出来,不去找个纸面安置它们,我会很不安心。
一开始我在写作走的就很冷偏。
我固执地喜欢上描写景物,写出来的东西都大多枯燥无味,许多人无法懂得我怎么会坚持这样的写作,甚至认为我是写作上一无是处的异类。
写作在本质上是孤独的,自苦而又无奈。在你握紧笔的那刻起,直至你写完最后一段言语,都需要只身一人地去思考,自己对自己进行忐忑难安的确认,无人能够给予陪伴,落笔开始,纸面就成了唯一的可倾诉者。
仿佛曲折冗长的旅途,启程时候蛮孤单的,行走到半途愈加孤独,好不容易到达尽头,最后一段文字很好地收笔了,回头张望,却发现从头到尾都是孤单一人。
我是从无人肯定的地方开始写作,所以我难能言说初衷为何物。我写作的理由没有多少,反正是想写,也就是写了。我对着一堆景物反复描摹,在否定声里爬行,等待着光辉沉降的一天。
其实写作者很少能有被光辉沉降的,现世里的人都各有所求,也各有所忙,极少有人会对满载他人心声的文字留首。哪怕是一篇好文章好故事,在大多数人的走马观花里面,那也不过仅是写作者独白的日记罢了,与自己无关。
再者,对于写景物描写出身的人,更会於陷于泥沼中无力自拔。没有故事情节,亦或者毫无共鸣之处,谁会留神于这样的文字?可惜我分明知道得清楚,却无从出逃,写景变作将我困顿于心的异物。
一无所错的我只能一直一直写下去,倒不是我渴望文章能够幸受他人肯定,我渴望的仅是写出文章而已。我不需要他人的赞扬,毕竟很多美好的文章都被埋没着,我无需在此列中。我仅要自己懂得写出来美好,也就满足。我一直追寻如此这般的念想,落下笔触,等待光辉沉降于纸端。
在深夜下笔时会相像自己是苦修的行僧,途中不断累下因果恪守着浮屠,即便是遍体鳞伤都无所谓,想着某个执着甚至固执的念头,自苦也好孤独也罢,在枯禅里喃喃苦吟,但求着一日有所了悟。
世人眼里的世界,是由自我意识里所认可的部分构架而成的,也就是说,倘若捧把细沙,并且仅仅认可这捧沙,那么这捧沙就是一处世界。这是对于佛家“一沙一世界”的浅意解读。
而写作也诚然如此,心沉落潭底,落下笔触去沾染纸面,写出贤者未可言说的话语,愚者未曾明了的人心,笔触底里满是世人的不甘,那么纸面的文字就是禅意的一部分。换而言之,我所写下的每个文字每段言语甚至每个故事,都是我的禅意,都是我累下的因果,都是我默默恪守的浮屠。
写作是我悟禅的枯坐,我如是而已。
【作者:IEpheme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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