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老儿

????老儿出生那年是1983年，在乡中学家属院，当时我是28岁。一晃老儿都24了，已经于10月份娶了媳妇。??老儿没结婚之前，总觉得不塌实，老是觉得有很重的负担，老儿一结婚，我的心里立刻就放松了许多。可能是天下父母都这样吧。我有时也很困惑，为什么老儿总也长不大？都成家了，凡事都应该多想想怎样让老爸老妈满意、放心、开心，可是老儿却还是把自己当作孩子，无意中就让我生气，唉，老儿快长大吧。??老儿小的时候十分聪明，总喜欢提出一些希奇古怪的问题，常常教我这个当教师的老爸难堪。什么“为什么管白云叫姐姐”呀，“腻虫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吗”，“甜杆儿撅折了的地方扒开皮儿为什么是红色的”等等等等，很难用一两句话解释明白。??老儿小的时候脾气很犟，怎么打都不认错。三周岁那年，一次吃饭，不知道他老妈怎么惹他不高兴了，“啪”的一下就把筷子摔了，让他捡起来就是不捡，任凭你怎么打屁股。当时我气得没办法，说了一句，“这孩子，死爹哭妈——犟钟！”别说，当时是没捡，但是从那以后再也不摔了。还有一次，他五周岁了，一天，自己用铁片儿剪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黑桃尖儿，扑克牌里的黑桃尖儿，拿给他老妈面前展示他的成果，不料他老妈怕扎着眼睛，抢下来给扔灶坑里烧了，老儿气坏了，躺在地上打着滚儿哭，头可劲儿的撞地，嘴里不停的说：“你不是我妈，我再也不管你叫妈了！”我下班回家知道了，暗地里批评了我的夫人，夫人还不服气。我和她说：“鲁迅说：‘玩具是孩子的天使’，你伤害了孩子……”??其实，我只有一个孩子，叫老儿，只是我喜欢这么叫。??为了让老儿能适时接受学前教育，在老儿五周岁那年，我特意搬家到乡政府所在地居住，因为那里有幼儿园。老儿六周岁就上小学了，学习很好，老师也特别喜欢他。不巧的是在老儿上二年级那年早春，他的班主任韩玉兰老师患了更年期综合症，两个来月不能上班，在韩老师休假治病期间，学校没有合适的人接替班主任工作，每天都是谁有空就由谁带一天。我那时和全班所有学生家长一样，很着急，催了学校几次都没有结果。没办法，我把老儿送到乡下双发村学校去了，那里有我教学的老外甥，可以住在我的姐姐家。老儿很不愿意离开家，他妈也哭的很厉害，但是，老儿很懂事，为了有个好的班主任，老儿竟然同意去了，没有哭一声。??我姐姐家在乡畜牧场，离我家近二十里地远，那时交通很不方便，每到星期日，我就和夫人骑着自行车去看老儿。记得那时很想老儿，牵肠挂肚地想。每次去，姐姐和姐姐的公婆都对老儿的懂事和听话赞不绝口。??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老儿在期末考试中考了第一名。记得老外甥还给我复述了老儿考试时写的作文，作文要求是写自己的爸爸或妈妈，要写清楚年龄、职业、等等。老儿是这样写的：“我的爸爸今年三十多岁了，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爸爸还有很多故事，也很有学问。爸爸有有很多要好的学生，记得经常有很多毕业的学生来我家，那时爸爸总是谈笑风声。”大体是这个意思，实际比这要好一些，我现在回忆不起来了。??现在想来，总觉得对老儿有一种欠疚感。但是，更教我们夫妻俩欠疚的事是发生在老儿上五年级暑假时的一件事。具体的就不说了。老儿的学习成绩一至五年级始终都是学年组前五名。因为暑假在他大爷家被狗咬了，惊吓过度，从此耽误了三年学习。最后，不得已才报考了中等专业学校。也就是现在这个职业——厨师。在考中专和初中毕业之间老二还去深圳新型饺子馆儿打了一年工。老儿初中毕业了，但是由于井下所致，致使老儿的初中课程没能学好，尽管惊吓治好了，但是落下个贪睡的毛病，考虑到再重读初中也不可能考上高中，我和夫人商量了一下，又征求了老儿的意见，就把老儿送到了一个远亲在深圳开的饺子馆儿学习包饺子。这期间的一年时间里，我们那种思念无法用语言描述，我有时想的心难受，直想哭出来。好在每月能通一次电话。??老儿深圳之后不久曾经给我和夫人写过一封信，一直到现在，每当看到这封信心里都依然酸酸的。??“亲爱的爸妈你们好：??“儿子金南在这个异乡之地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们，金南现在才写信给你们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有空写信给你们，现在不知道爸爸妈妈你们的身体如何。不要牵挂儿子金南了，儿子现在也不小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不要担心。??“儿子在这里干得还可以，切墩儿的人手够了，我在面案上干活，我现在已学会了擀饺子皮，包饺子，做炸酱面、汤面和豆沙饼了。??“我现在和大龙、毕长吟在一个店里，我最近切肉把手切坏了，长吟给我洗的衣服，面案长对我也很好，教我怎么做这些饭。??“这里现在十分热，十分潮湿，每天都下雨。我刚刚到这儿时饭店刚装修结束开业，可是饭店的生意不好，一天只能卖两三千块钱。虽然是这样，我也会好好干不怕吃苦，学好本领走社会。??“爸妈要是想儿子我，可以打电话，最好在11：30-2：30或晚6：00-2：30给儿子打电话，饭店电话号码是：3316850。儿子希望爸妈多休息，不要太劳累，爸爸少喝点酒，把身体保养好。儿子金南想念爸爸妈妈。此致/敬礼/儿子金南/1999、3、12”??写这封信的时候老儿还不满十六岁。有时想起这些事，特别是老儿因惊吓读书未成一事，我就觉得很对不住我那聪明、活泼、懂事、可爱的老儿。??有时我常常对天长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其实这与命运无关，不能说没有我们的责任。????二零零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