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童年爆米花

如我一样，上世纪八十年代生在农村的孩子，对爆米花是有独特感情的。因为有太多的记忆就像爆米花的香味一样朴实亲切，相隔再远也忘不掉。

童时，村子里少有电，天一黑，街道便清寂起来，像鸟归巢一样，再贪玩的孩子也只好回家。除非赶上月明风暖的夜晚家长才特许多玩一会儿。也就一会儿，家长又喊回家了。但，只要村里来了遛乡嘣爆米花的，就连家长也是不愿意坐在屋子里的。因为，嘣爆米花的材料就是地里的玉米，哪家没有个三缸两缸的。富裕点的家庭也有用大米的，但也是只取一点点。

在缸里舀勺玉米，带上一两块零钱，拎着口袋，牵着孩子，说说笑笑奔赴嘣爆米花的地点。多半时间，嘣爆米花的摊位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小孩子聒噪着，只能隐约听见摊主和户主的讨价声瞥见忽明忽暗的火苗。那嘣爆米花的摊主，就是近乡的农人，带的工具也就是一个嘣爆米花的高压锅，只不过这锅做成了梭子形，密封性好，锅把处安装一个是温度计还是气压表的东西——我从来没有问过老板，能吃上爆米花就行了。在加上个嘣爆米花的铁丝筒子，就齐了，骑一辆三轮车就能轻松搞定。

是来的都有耐心，有耐心就终会轮到你。到你了，那老板就接过你的玉米放到自己的秤上，然后給你说出斤两，按重量收钱。然后再问你，吃甜的还是吃咸的，根据顾客口味，摊主給顾客加不同着料。也有自己带着着料的。接着，便把玉米呼啦啦倒入锅里，坐下来，一边不停地摇锅，一边加炭，不时看锅把上的仪表。开始时，还能听见锅里哗啦哗啦玉米的碰撞声，慢慢地自己就已经想象待会吃爆米花的情景了。过程中，会有不少小孩子不停地问摊主好了吗好了吗？因为每嘣一锅，小孩子便能捡些洒落的爆米花。摊主总说快了快了，小孩子一听“快了”，便喜滋滋得不知怎么好。在千呼万唤中摊主终于坚决地说，好了！随即便站起身，快速地拎着锅的一端放到铁丝网里。这时，小孩子便欢呼了，跃跃欲试抢个好位置好趁人之危，抢些爆米花以解馋瘾。

看不清摊主做的什么动作，只听“嘣——”，爆米花就出锅了。这时候，是整个嘣爆米花过程的高潮：有小孩子疯抢的，还有学着嘣爆米花声音吓唬人的，大人就急急地往自己口袋里装，老板抽出身来继续招揽生意……随后，新一轮的快乐又登场了。别看被周围小孩子抢去的爆米花不少，但大人是不烦的，好像嘣爆米花没有孩子抢就没有人缘似的。

嘣完爆米花，边吃边回家。父母就交代了，少吃，吃多了上火。那管得了那么多，先一次吃个够。通常嘣一次能吃个三五天，吃得口干舌燥嘴角上火。但，不烦。不光不烦，还在心里默默期盼，下次嘣爆米花什么时间啊？

这些事情十几年了，却历历在目清晰得很哩。如今，在农村嘣爆米花的活计已经很稀少了，即使有，小孩子也不稀罕了，因为平时的零食多了。有时候去街上，也有卖爆米花的，吃起来感觉差极了。不是味道差，是少了儿时那种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