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键 词: 寂寞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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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蓉左手紧紧握着IPOD,右手狠狠将耳机塞进耳孔里,颦眉高歌,旁若无人的唱着,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我打断她,低头笑了,那依旧如丝的月光洒满病房,凄楚而苍凉,白亮的光模糊了眼眶。我说,不,你错了,想走不能走,才最寂寞。
1。
我说,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们不适合,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蓉盯着我的眼睛,半晌不说话,随后突然笑了,她挤眉弄眼的调侃我,说,太俗了啊,亏你还是做文艺的时尚人士,是不是韩剧看多了呀?是不是还要让我好好保重,还要祝我幸福啊?
我没搭理她,开始收拾行李,用塑料袋装着衣物和书籍,大包套着小包,最后塞进旅行箱。她在一旁帮忙,或者说在帮倒忙。随手抓起什么就塞进去,玩具熊,枕头套,烟灰缸。她一边塞着,我一边向外拿,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旅行箱里竟还是空空如也。我有些生气,恶狠狠的瞪着她。
她装作没看到,还是僵笑着忙碌着,一边忙,还在絮絮叨叨的不停。
其实我应该好好的挽留你一下子才对,我应该哭,哭得特别凄惨,然后你握着我的手说对不起。
我还应该掏出一包烟来给你,不过还要嘱咐你少抽烟,然后你一把打掉我手里的烟,大叫我们没有关系啦!
我还要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告诉你这是我给你买的,在哪里花多少钱买的,拿一件说一个故事,你拦住我吼,别说啦别说啦!
……
她把自己的垃圾装满了箱子,我应该拿走的全部杂乱摆放在床上。努力了好久,终于拉上拉链,她坐在箱子上,歪着脑袋看我,两条腿摇来晃去,笑得尤为绚烂。
那天我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
半夜,在公司。一层写字楼只有我桌前一盏台灯光火微弱,手机放在桌角,震动着画着圆,终于还是落到地上。我惊醒,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姚歌在电话彼端大吼,何儆,你对可蓉做了什么?
听筒里,幽幽洋溢着盈盈啜泣,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笑,说,她还是去找你了,你现在在我家?
何儆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做什么了?可蓉她现在快崩溃了你知道么。赶快过来,我在……
我一直喜欢的是你啊。你知道的。
沉默,听筒里只有如若幽灵的哽咽,凄凄惨惨戚戚,泪仿佛滴在我的手指。
电话被搁下又拾起的声音,反复几次,最终还是挂断了。
2。
老何,你怎么走了以后都没有联系我呢,起码大家还是朋友吧。
老何,你真是个小气鬼,临走了也不说买个分手礼物给我。
老何,其实我有点后悔了,那天应该抱着你大哭一场的,那个时候我笑的肯定很难看,对不对呀?
老何,你说实话,你的心里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老何,你现在……还好么?
何儆,你就是一头猪,埃塞俄比亚猪!
……
每天收到无数这样的邮件,公司电话也总会有语音留言,留言里只有呼吸声,三分钟的叹息,然后她轻轻挂断电话。
夜深人静的时候,电话响起,我打开扬声器,谁也不做声的浪费着话费。就像是一场比赛,拉锯赛,看谁有耐力坚持到最后。
好多次,我都忍不住,可蓉的名字就在唇边,刚想吼出来,电话就断了。嘟嘟嘟的忙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异常诡异,反复回响。安静的能挤出眼泪来。
姚歌一星期都没有来公司上班,电话也不接,我一熬一个通宵,累了就伏在桌上睡觉,再被电话吵醒。
终于坚持不住,我在公司附近租了间房子。一个星期之后,兄弟肖喆从日本留学回来,披散着长发,意气风发。
晚上喝了好多酒,和肖喆头对着头躺在楼下草坪上,月朗星稀,冬天的草木皆已枯萎,冰凉,干枯而柔软。肖喆问我,何儆,我们多久没有这样一起躺着看月亮了?回来才发现这样陌生,我们都变了好多。好像只有我还是没有长进。
你知不知道,没有长进,才是最大的坚强。
对了,你和姚歌,有结果了没有?
我现在单身。
好了不说这个,这次回来我准备自己做一家广告公司,你在这一行做了这样久,我需要你。
我不再说话,枕着双手,仰望天堂,不经意就无酒先醉。
手机响,我迷糊着接听,姚歌哭的几乎断了气,她说,你快来,何儆你快来,可蓉快要不行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起身便走,不顾肖喆在身后的叫嚷,所有的声音都渐渐安息,唯有月光,洒一地洁白的风霜。
3。
到了医院才发现,我竟是完全依靠直觉走来的,轻车熟路,好像这里是我的家。
还好,只是高烧不退,输了血,可蓉安详的躺着,面颊绯红,偶尔眉心紧紧皱起,轻声呢喃。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点一根烟,不小心便和姚歌四目相对。她怔了一下,说,已经四年了,挺快的。
我说,如果四年之前没有那个意外,你会不会跟我走?
姚歌眼神一黯,别过头去,说,这样假设没有意义。
我发火了,揪住她的领子,大吼,如果那天坐在副驾驶的人是你呢?如果你那天没有这个该死的朋友呢?
她甩手给我一个耳光,一字一顿地说,她的青春全部都交给你了,你没有资格这样说她。她多么爱你,只有你知道。
值班护士闻讯赶来,我放开姚歌,道歉,却已是满脸泪痕。
可蓉醒来后,我和姚歌一左一右坐在她病床旁边,她看看我,又看看姚歌,傻乎乎的笑。气氛陡然尴尬起来,这样一个场面好有讽刺意味,我和姚歌之间,就这样被可蓉横亘着,阻挡着,最狭小的空间,隔绝开最遥远的距离。
我摸摸可蓉的额头,吹一口气,她楞楞的看着我,没有反应。我的心凉了一大截。从前,我每次睡醒,总会用头发婆娑她的耳朵,她捂住,又被我挣开。然后她会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恶狠狠的,浑圆的大眼睛故意挑起眉角,那样子说是恐吓我,倒不如说是逗我笑。每每如此,我就会狠狠吹一口气在她脸上,她总会闭紧了眼睛,额前的刘海起起落落,她看起来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小猫。
可是今天她只是看着我,目光深邃。过了半晌,她叹了口气,说,老何,对不起,这次我不乖。不过,既然都分手了,你要不要把那个戒指摘下来?
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从拇指褪下一枚锈迹斑斑的铁质戒指,放在床头上,闪着沧桑的光。
她气鼓鼓的瞪着我,骂道,几内亚猪,新几内亚猪,埃塞俄比亚猪,你真是个猪脑子,让你摘你就摘,你就不能哄哄我啊?
我再次愣住,又慌忙伸手去取戒指。她突然哈哈大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真是傻的可爱,我开玩笑的啦。
姚歌被叫走去办理手续,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她依旧夸张的大笑着,我不语看着她,她的笑容渐渐扭曲,终于伏在我腿上嚎啕大哭起来。我拥着她,就像几个星期前那样,捋捋她的头发。
她叫道,你骗我,老何,你说过只要我听话你就不会丢下我!我一直都听你的,我一直都很乖,可你从没爱过我!
我的手僵住,百转愁肠涌到喉头,却发不出声音。
可蓉继续哭着,幽幽道,你爱的人始终只有姚歌一个人。
4。
可蓉果然很听话的消失了。只是我换了位置,开始不断的拨电话寻找,却找不到。姚歌告诉我,可蓉已经有了新的恋情,对方是一个比我强出十倍的男人。我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必要追问,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已经决定这一生不再有可蓉的印记。姚歌也终于牵起了我的手,抱着她的那一刻,除了激动,还有些隐匿在深处的悲凉。或许那是回忆。
肖喆的公司办的如火如荼,四个月后,我辞退了工作变成肖喆的合伙人。生意做得很顺畅,几个大单子之后,生活逐渐宽裕,买了一套不大的房子和一辆二手车。
有一天,要连夜赶出一篇策划案,整个公司里忙的像战争一样。夜里三点多,肖喆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女朋友在等他,剩下的事情要交给我一个人。我满口答应,只是看着他离去背影时,明晃晃的左手拇指,让人心生不详。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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